第三章

第二章
　　袁辰巳在天色微亮的清晨开车送小璃回家。
　　白家的男女主人到乡下的亲戚家作客，预定小住几天才回来；小琉出国留学中，所以小璃的大胆行径，家人们自是完全不知晓。
　　小璃浑身疲惫不堪，尤其是两腿之间，酸麻热烫不已。
　　这就是情慾吗？她有些羞怯地偷偷看了看袁辰巳。他看来神色自若，和在学校时没啥两样，完全看不出来是那个整夜在她身上驰骋的他。他真如姊姊所形容的需索无度。
　　每次她觉得自己才刚睡着，他便以高明的爱抚技巧、霸气的手段弄醒她，然后就又是一场心动魄飞的绝妙体验，让她尖声吟叫不断。
　　到了第四次，也是最久的一次，她在高潮中昏了过去，直到他喊醒她，她才知道天色已然微亮了。
　　「你应该回家了，今天还要上课。」他把她的衣服交给她。
　　她是什么时候睡在他的床上的？她只记得两人一直躺卧在那张画布上。是辰巳哥将她抱上床的吗？
　　「辰巳哥……」以眼角余光偷瞄着在衣柜前穿衣的他，小璃有些不安地喊着。
　　他抽出件亚麻衬衫和黑色的鹿皮裤，动作迅捷地穿妥，转过身来凝看着床上楚楚动人的她，像是在等着她继续下去。
　　「你不是有话想说吗？」见她不语，袁辰巳的嘴角邪气地上扬着。
　　绽蓝的真丝被单下，她浑身赤裸，而他衣着整齐，感觉相当的怪异，她看起来简直像是肥皂剧里的情妇角色。
　　「我是该回家了。」小璃慌忙地赶紧要穿衣。
　　而他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不戳破她欲言又止的心事。
　　小璃才掀开被单，就被自己身上的点点淤红给吓了一大跳。
　　「啊！」将衣物掩盖在身上，她仓皇的意识到那就是吻痕。
　　「怎么！忘了怎么穿衣了吗？」他笑道。
　　「我没有……没事。」小璃于心中斥喝着自己的大惊小怪，努力堆出一抹笑靥。
　　「我帮你穿吧！」他的大手抽走了她的衣服。
　　「不、不用了！辰巳哥」她怎么也没想到辰巳哥竟然说要帮她穿衣。
　　她小手挥舞着，不需要帮忙，他却毫不以为意的拿起胸罩，动作俐落地套上她的肩头，蕾丝罩杯裹住了她仍敏感不已的胸房，一个扣紧，她的胸部益发显得浑圆尖挺。
　　「真的不用了！我、我可以自个儿穿。」怎么才经过了一夜，胸罩似乎变小了些，她那被包围起来的胸部好像快要撑开了蕾丝罩杯。
　　小璃推拒的行动完全无效，衬衫瞬间已扎拢，遮掩住了她的上身。
　　「小璃。」他示意她站起身来以便他拉起她小腿处的百褶裙。
　　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连忙起身站直。一切在他手中快速精准地完成。
　　咦！好像少了什么？小璃疑惑地想着。
　　哎呀！她没有穿底裤！这个发现教她几乎气血爆炸。而将她的贴身底裤毁坏的元凶却像是没事人般，完全看不出一丁点愧疚。
　　「我开车送你回家。」拿起车子的钥匙，袁辰巳示意她到玄关穿鞋子。
　　灰蒙蒙的街头，行人车辆寥寥无几，袁辰巳专心地开车，不发一言。小璃几次都想开口，可一大堆的疑虑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很快的，车子转进一条私人的产业道路，最后停在自家的独栋洋房前。
　　「你家到了。」袁辰巴脚下踩着煞车，转头望向她轻声说着。
　　很奇怪，和白小琉分手都已经三年了，他居然还记得她家怎么走。
　　「辰巳哥，我……」快说、快问啊！小璃握紧裙子口袋里的钥匙，催促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他状似优闲地等着她的问题。
　　袁辰巳心底其实约略可以猜透她的心思，可他故意等她自个儿说出来。
　　「辰巳哥，我还可以去找你吗？」她不顾心中的羞赧把最在意的问题说了出来。
　　车子里有一阵子的静默。
　　小璃紧张得快哭出来了。辰巳哥会怎么回答？
　　「公寓的钥匙还在你的手中，不是吗？」他并没有要回她私自保留的钥匙。
　　「辰巳哥？！」他的意思是可以吗？她手中的钥匙不用还他吗？
　　「要去玩的话可以，不过别乱碰我画室里的东西。」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嗯。」她小小的头用力地点着。
　　太好了！辰巳哥不反对她再去公寓找他，她太高兴了！
　　「上课别迟到了。」他横过她的胸前帮她打开车门。
　　「是的，袁老师。」她快乐的应诺着，有如一只晨起的小麻雀儿。
　　目送她轻灵的身影进入屋里，袁辰巳收起假意的笑颜，变化出一脸的诡谲莫测。
　　白小璃……他可以确定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学校大门口，聊着偶像、谈着新影片、评论着最新的流行，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单纯世界。
　　「袁老师早！」一年级的新生气喘吁吁地追逐，兴奋地大喊着。
　　袁辰巳，苍松学园最近新聘任的美术老师，温文儒雅的外表，气质尊贵的谈吐，只要他一出现在校园里，立刻吸引全校女同学和女老师们痴迷的目光。
　　「你们大家早。」袁辰巳俊俏的脸庞挂着温和的笑容。
　　一群天真烂漫的少女莫不发出满足的轻叹，美好的一天就从遇见袁辰巳开始。
　　「袁老师真受学生们的欢迎。」
　　矫情的轻笑伴着意味深长的话语，适时地切入女同学们围绕的中心点。
　　来者是苍松学园里和袁辰巳同为师尊、教授英文课程的汪明翎，她目光深情地看着他，期盼着他能发现她爱慕的心意。
　　在衰辰巳头一天到任时，她便决定她要定他了。他可是苍松学园里的黄金单身汉，虽然有着白皙的外表，却有着干练劲悍的体魄，这是她在一次偶然经过学校为老师们设置的健身房时意外的发现。
　　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毫不掩饰的明示过他，却被他温儒和缓的口气给化去结论，她这才发现，对他硬来是没有用的；那么她就改变战略，准备以娇媚的另一面进行长期的攻心计划。对自己，她向来是自信满满的。
　　「江老师早。」女同学们的口气瞬间减低了五分热情。
　　「早！第一堂课的小考都准备好了吧？」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我们先进教室温书去了。再见，袁老师。」
　　一句话非常有效地打发了围在袁辰巳身边的小麻雀们，汪明翎笑吟吟地，十分满意她见到的结果。
　　「汪老师早。」袁辰巳仍是一贯的温文儒雅。
　　袁辰巳者旁观，对汪明翎毫不掩饰的目的完全一清二楚。他以静制动地看着她在他面前玩着她自以为是的小把戏。
　　「讨厌，不是早说过了吗？私底下喊我的名字就好了，叫江老师多生疏！」她不依的跺脚，装可爱的嘟着红艳菱唇。
　　「汪老师今早第一堂就有课得上，上课前定有许多准备工作得忙，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他客套的转身往美术教室的方向走去。
　　「哎呀！哪有什么准备工作？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嘛！」汪明翎大胆地挽住他的手肘，撒娇地说着。
　　「哦！你有什么教课心得相授吗？」他故意曲解她的心意。
　　「才不是，谈教课有什么意思，我们聊更有趣的。对了，有家新开张的『火辣辣』俱乐部你去过没？课结束后一块儿去瞧瞧吧！」她主动邀约。
　　「很抱歉，我还有份家教得上。」袁辰巳说出屡用不爽的藉口。
　　「怎么你老是有家教得上，难道你都没有自己的休闲时间吗？」这是他第三次拐着弯拒绝她了。
　　「下次吧！预备钟响了。」这钟声响得真是时候。衰辰巳在心中说道。
　　「袁老师！」汪明翎气恼着自己竟然无法打动他。
　　他们正处于校园林荫的一角，树影丛丛让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名学生正慌张地冲了过来。
　　「哎呀！」那道娇小的身影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儿，冲速极快的撞翻了汪明翎手上的课本，自个儿还跌了一跤。
　　「哪儿来的冒失家伙！」汪明翎不悦地抱怨着。
　　她拾起课本，理也不理跌了个四脚朝天的小璃。
　　一旁的袁辰巳早就看到撞上汪明翎的人正是小璃，他伸手扶起裙子翻起、底下春光完全暴露的她，眼中的神色平常，像是没看见她那不雅的姿态。
　　「辰袁老师早，汪老师早！」清脆悦耳的声音有如陶笛的音色般，优美而灵巧。
　　小鹿般的明眸在见到袁辰巳时先是惊喜的漾起如花的笑，再看到自己撞着的人竟是汪明翎后，又迅速收拾起来。
　　「白同学，你好像迟到了。」而他非常清楚原因。
　　看着她脸上、颈部都泛起了一层瑰丽红晕，袁辰巳知道她也想到了昨晚的一切。
　　「是啊，我睡过头了。」小璃低着头小小声地回答。
　　羞死人了！怎么一到学校马上就碰见了辰巳哥，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而且又有另一位老师在场，她笑也不是、说也不是，也许装作什么也没有比较妥当。
　　小璃眼睛猛盯着自个儿的鞋尖，埋头避开两人，准备拔腿就跑。
　　「啊！真要来不及了。」她喊了声急，溜之大吉。
　　「真是不懂礼貌的学生！」汪明翎恶声恶气道。
　　「她也是不小心的，加上上课时间已经开始了，难免疏忽。」袁辰巳敛起若有所思的眼神，温和地说。
　　「袁老师就是这么体贴，才会受到女同学们的欢迎。」他的体贴着是用在她身上不知该有多好。汪明翎呕气地转身往教室走去。「我上课去了。」「你辛苦了。」袁辰巳仍是一派的悠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才小璃溜走的方向。
　　小璃除了早课前的偶遇，接下来一整天，她没有再见到袁辰巳。她心里其实好想看到他，却又害臊不已。
　　毕竟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对单纯的她而言，简直是惊天动地，只要一回想起片段画面，她就会脸红心跳上好久。她已经是辰巳哥的人了。这个想法让她整天都乐陶陶地傻笑着。
　　「小璃，你说气不气人，中午我去美术教室拿画材的时候，你知道我撞见了什么吗？」林美眉怒气冲冲地灌下一大口矿泉水。
　　林美眉是美术社的副社长，社团活动的日子她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你撞见了什么？」一听到美术教室，小璃的心又是怦然一跳。会是和辰巳哥有关的事吗！她非常专心的听着。
　　「我敲了门，里头没有回应，于是我心想大概没人在，便自个儿开门走了进去，没想到在石膏像堆里，汪明翎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正压着可怜的袁老师，她一定是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林美眉也是袁辰巳的迷，很自然的把所见的一切做此推断。
　　「你说汪老师强行压着袁老师？她想干嘛！」小璃睁大眼睛，惊惶失色道。
　　汪明翎的企图是全校皆知的，女同学们私底下都喊她「不要脸的女人」，因为她几乎无所不用其极的赶走那些围绕在袁辰巳身边的女同学，让这些小 女 孩们恨得牙痒痒。
　　要知道，袁辰巳就像是苍松学园的女同学们心目中的天王偶像，而汪明翎恶劣的独占行为，已经惹得众人忿忿不平了。
　　汪老师压着辰巳哥？她未免也太大胆了。
　　「就是啊！要是我再晚到一步，她就要辣手摧花了！」林美眉气得口不择言。
　　小璃原本紧张不已的神经因她突兀的形容词而松弛下来。
　　「美眉，你别乱用形容词啦！什么『辣手摧花』，你当袁老师是朵花呀！」小璃笑着收拢散开来的食谱。
　　「烹饪」是小璃的兴趣，所以她总喜欢搜集各种烹调方法特殊的食谱，一一尝试着煮食，直到过程驾轻就熟。
　　「那还不叫辣手摧花？你没看到，那个汪明翎的手就压在袁老师的胸口，她的血盆大口几乎要覆上了袁老师正要呼救的嘴上了，要不是我的闯入，她早就得逞了。」再灌下一大口矿泉水，林美眉说得义愤填膺。
　　「她要强吻？！太过分了！」小璃恼火道。
　　辰巳哥的唇只能够吻她呀！别的女人一概不行。她想起了今早在花园的一角，汪老师也正缠着辰巳哥不放，她的目的根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不是吗？她自以为留过学、放过洋，就可以行事大胆豪放到强迫男人吻她吗？简直是色女一个，也不想想自己几两重，袁老师人客气却教她放肆了起来。」林美眉一说到气人的部分更是火冒三丈。
　　「那后来呢？后来怎样了？」辰巳哥真的吻了江老师吗？
　　「哼！既然被我给撞见了，怎么有可能给她得逞的机会，我故意假装找不到画材，在她的身旁慢慢、慢慢地找，找到袁老师也一道帮忙找，找到她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美术教室。」林美眉得意万分地说。
　　呼！还好，辰巳哥没事。小璃放心的喘口气。
　　接下来林美眉又说了些她如何的以智取胜，汪明翎的脸色有多难看，袁辰巳有多俊帅迷人，全然一副偶像迷的热忱情怀。
　　辰巳哥会喜欢汪老师那一类型的女人吗？小璃忍不住想。
　　她的姊姊小琉和汪老师在外形上、个性上相当接近，辰巳哥喜欢过姊姊，那他会不会也喜欢上汪老师？光是猜想就让小璃坐立不安了起来。
　　会吗？下了课、回到家，这个问题仍在小璃的脑海中盘旋。
　　洗了个香精浴，小璃觉得身子似乎不再那么酸疼了。她坐在镜子前面，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觉得那个问题似乎越来越大了。
　　不行！她得去问一问辰巳哥，不把心中的疑惑给弄清楚，她不能放心。可她又不好意思再像昨晚那样拿着钥匙大胆地冲进辰巳哥的公寓里。
　　辰巳哥会怎么想她？
　　可是，不问个明白她真的会抓狂。丢开毛巾，小璃决定出门找袁辰巳。她先拨通电话给在乡下亲戚家的母亲，告诉她今晚要在林美眉家温书过夜。
　　「你到人家家里去得有礼、乖巧，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哦！」白母在电话的那一头吩咐着。
　　「我知道。」她恬静的声音一向很能让母亲放心。
　　「晚上不在家，门窗、瓦斯得关好。」电话那头白母温柔的嗓音慈祥叮咛着。
　　「我会的。」小璃稳住狂跳的心，不让自己微颤的声调泄漏了说谎的紧张。
　　「再过个两、三天，我和你爸就会回去了。哇！亲戚们都好热情，一下子你小婶说一定要到她家住一晚，一会儿你三舅公又说好久没见到我了，要我好好儿陪他聊聊，连你爸都被你大伯父给缠得棋局不断……」白母叨叨絮絮了一大串。
　　可小璃一句也没听进心坎儿里，一颗雀跃的心早已飞到袁辰巳的身边去了。
　　结束了与母亲将近一个多小时的通话，小璃呼出屏凝的气息，高兴的关窗锁门后，拿着串有蓝色铃挡的钥匙，出门往袁辰巳公寓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是她心中又有份不安，昨晚她才大胆闯入辰巳哥的家里，今晚就又出现，他会怎么看待她呢？
　　左思右想后，小璃终于想出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至少她这么认为。将手中的大纸袋给抱得死紧，小璃拿着公寓钥匙的手仍是迟疑不决。
　　是要按门铃让主人来帮她开门？还是她自个儿用钥匙开门进去？真是让人难以决定啊！
　　最后胆怯的她选择轻轻按了下门铃。
　　没人来开门。辰巳哥不在家吗？她慌张的想着他会去哪儿。她不死心的再按了下门铃，心想也许辰巳哥正全神贯注在绘画上，所以没注意到门铃声。
　　还是没人应门。纸袋里沉重的负荷让她决定用手中的钥匙开门。
　　客厅里没人，放下了让她捧得手臂酸软的纸袋，小璃有些沮丧的瘫坐在雪白宽大的小牛皮沙发上。
　　「是你！？」袁辰巳清晰的声音让身心都处在松散状态下的小璃神经猛然为之一颤。
　　「辰辰巳哥！原来你在家啊！」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自然，根本是怪异的尖锐。
　　全身赤裸的他仅在腰际围着一条白色大浴巾，仍满着水珠的发说明了他刚沐浴完毕。难怪她按了门铃一直没人来开门。
　　「你来做什么？」他十分清楚，她一定会再来找他的，只是没想到胆小的她会来得这么快，尤其在经过了昨晚。
　　「我……辰巳哥，你吃过晚餐了没？」找回了被震离的魂魄，小璃顿时想起自己的来意，她连忙问道。
　　「还没。」平淡的口吻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起伏。
　　「那……那我煮东西给你吃好吗？」她伸手抓过纸袋，带着羞涩和期盼开口问道。
　　袁辰巳怪异的扫着她，似乎对她的提议不甚感兴趣。
　　「你瞧，我买了好多食材，有鱼、有肉、有青蔬，你喜欢吃什么？我来煮。」纸袋里全是她刚才在车站旁的生鲜超市里精心挑选采购的各类食材。她欢天喜地的盘算着几道她的拿手好菜。
　　「我从来不在家里开伙的。」他冷冷的一句话，打断她的满心欢喜。